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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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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彬實在是太累了,換衣服的時候又因為高強度的工作和高熱抽離了所有的力氣,換褲子的時候一個站立不穩哐當一下摔在地上。

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地跟隨聲音的來源追尋方向,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尷尬不已,舒翼連忙閉上眼睛蹲下去問:“你要不要緊?摔傷了嗎?”

炎彬喘了幾聲將手搭在舒翼的胳膊上,略帶歉意地說著:“能不能扶我一下,頭有點暈。”

舒翼顫了幾下睫羽,有不忍但又想偷看一下他的長腿,故而十分小心翼翼地提出問題:“炎主任,我可以睜開眼睛嗎?閉著眼睛我不太習慣,怕把你再摔著了,我先幫你拿衣服。”

她撇開臉將炎彬用慣性摔出去的長褲遞過去,扶著他的腰等他穿好才低聲詢問:“好點了嗎?頭還暈不暈,慢點兒。”

禮貌、體貼,這大概幾次相見炎彬對於舒翼的所有印象,她的確將分寸感把握的天衣無縫,將他扶起來坐在休息室的床上坐穩,將擔憂演繹到了極致。

“需要測量體溫嗎?趁著沒出醫院燒得太高還能去旁邊輸液,燒得不高我送你回去休息。”

炎彬閉了閉眼低喃著:“你幹什麽這麽對我,我們素不相識。”

“炎主任燒糊塗了嗎?現在要緊事是你的身體不是我為什麽這麽對你。”舒翼立在旁邊找尋著休息室桌子上是否有溫度計,看著忙碌而真誠。

炎彬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遠觀著她的動作,好像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真的依賴這樣一個存在,不管她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不管她是否懷有惡意。

他看著這個今日未施粉黛,幹凈白皙的女人將好不容易找到的體溫計塞在自己腋下,又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溫水遞過來。

“炎彬,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充楞呢?看不出嗎?”

“為什麽是我?”

“女為悅己者容。”

“謝謝,但......”

他沒說完但是就被一根柔軟的手指按於唇上,雙目灼灼:“噓,你有什麽想法等身體好了再說,不然叫別人瞧了去當我欺負你。”

面前年輕的女人熱情似火,驅散了炎彬身上一陣陣的寒意,但是他不敢深入接觸,上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讓他記憶猶新。

炎彬一直覺得不忘記上一段感情進入新的感情對不起人家姑娘,所以身邊那麽多追求者,他始終拒絕得義正嚴辭。

只是舒翼,她太特別了,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金牌女友,事無巨細,溫柔體貼,將距離與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

“我談過一段戀愛。”他終於還是一股腦兒說了,舒翼楞了一下拿出體溫計旋轉著讀著數字,勾了勾唇,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說明我眼光不算太差,你說呢?38.8,體溫挺高的,你是醫生,你看準備吃藥還是掛水,或者回去休息。”

“正常人難道不是會知難而退嗎?”

炎彬可能因為高熱腦子實在糊塗,說話嗆人得很,舒翼的臉色變了變又勾起笑容,湊近了些去摸他的額,發梢再一次滑過他的鎖骨。

“炎主任,你不排斥我,我也覺得你合適,都是適婚年齡,非得要拖到相親嗎?”

炎彬沈默了,高燒使他搖搖欲墜,最終選擇了轉移話題,先行處理自己的高燒,這於他至關重要,他體質弱,高燒不用藥就會反覆高熱,如果沒有舒翼他可能早就撐著自己去掛號掛水了。

可是,有這麽個人在身邊,他似乎在將一身的冰寒外放後又期盼著陪伴,她說適婚年齡的時候心靈顫動。

或許,她說得對,婚姻不一定是愛情的墳墓,可能是愛情的開始,他於她現在的關系就像是幸福而不穩定的關系,只差臨門一腳。

炎彬接下來的腦回路讓舒翼這個嘴上嘻哈實際恐婚的漂亮女人瞳孔激烈收縮,因為他說:“既然這樣,我總不能讓你名不正言不順地一直照顧我。”

“你說什麽?”舒翼被他的話驚得暈頭轉向,自己想的是一個月拿下炎彬,人似乎沒拿下,而是直接霸道反攻了。

“我說,你們家要多少彩禮。”

舒翼面上堆砌的表情徹底脫離她的管理範圍,驚悚萬分地看著面前的人,急於脫手松開炎彬,卻不知方才還難受得摔倒的人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氣,將她又拽了回來。

“舒翼,我還在發燒呢,是你說想跟我結婚的。”

之前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冷副主任醫師和現在將她鉗制住的人看上去全然不同,舒翼不清楚是他發燒溫度又高了燒糊塗了腦袋還是他確實腹黑又霸道。

炎彬失去了攙扶哐當一下往後仰,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抗直挺挺地往後倒,舒翼啊的一聲尖叫出來,拍了拍他的臉發現他竟然毫無反應。

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的舒翼整個人都傻了,開了門下意識地跑出去,可快跑到門口的時候又頓住了腳步。

自己把一個暈倒的人獨自一人丟在醫院的休息事裏似乎並不妥當,也就在幾分鐘前他剛在不明意識是否清醒的狀態下不正式的求了婚。

心裏鬥爭了幾次她又跑了回去,也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給昏迷的炎彬又量了一次體溫,水銀溫度計上指向39.6,舒翼從未見過短時間內升溫這麽快的人。

啪嗒一下,水銀溫度計摔在了地上,舒翼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抖,一萬種可能在腦海中迸發,甚至連艾滋病也無孔不入地進入了她的思維。

這一刻舒翼已經喪失了偽裝的體面,只顧得上扯著嗓子對著外面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幾天前是舒翼的閨蜜被移動擔架火速推走,這一次卻是那個她揚言一個月拿下的人,沒有靈魂地被驅使著繳費,聽著陌生的醫學詞匯———“無名高熱”。

她想直接掉臉就走,本來他們就連彼此的聯系方式都沒有,走掉似乎也不過分,再說已經繳納了昂貴的檢查費,她也算是仁至義盡。

但是還沒走遠,手腕就被一個人抓住,這個人舒翼並不認識,但是身高僅僅只到舒翼心口的女人眼睛銳利無比,那是急診的護士長——胡駱,炎彬的表姐。

“你不能走,小彬還在裏面。”

“他家屬在不繳費,我在這兒算什麽?”舒翼已經被這家奇怪到匪夷所思的人驚得三觀俱裂,但是胡駱的手勁兒特別大,攥得舒翼手腕生疼。

“放開我。”舒翼來回掙脫著,但是無濟於事,胡駱拉著她一路疾走,在病房外松開手,抖著手指著炎彬。

“你看看他,才貌雙全,只是暫時生病了,你就要這麽快脫身嗎?有什麽事不能等他病好了再說。”

舒翼做了這麽多年的偽裝突然被指出了劣根性,面子上掛不住,賭氣般地又留了下來,待護士掛好藥水之後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若有所思。

鬼使神差地將手探至炎彬的額頭,在心裏惡言相向:“虛死了,才泡了幾天的小哥哥就擱醫院躺著呢,誰要管你啊。”

舒翼不願意承認因為有心動,她才會又去而覆返,以至於小護士將酒精棉球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她也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

她機械運動著擦拭著炎彬的手心,將毛巾浸泡擰幹了覆蓋在他的額頭上,後來又起了玩心,來回拽著他本就沒什麽肉的臉皮,還咯咯笑個不停。

感受到一道冰涼沒有溫度的目光舒翼頓時連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手足無措起來。他,不是昏倒了嗎?怎麽不曾有人告訴她他這麽快就會醒。

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後舒翼又挪了回去,裝模作樣地又給他重新浸了毛巾給他換上,用掌心蓋著他的眼睛。

“你累了,發高燒又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所以給你辦了住院。”

軟綿的聲音依舊溫柔體貼,炎彬沒有告訴她其實自己只是低血糖暈過去,後來她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進入了他的耳朵。

他早就想睜開眼睛,但是高燒真是一件耗費人精力的事,只聽到同事的腳步聲還有時遠時近的高跟鞋聲,但是一直無力擡眼。

炎彬再一次擡起沈重的眼皮時,已然過了許久,但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玩心重地捏自己的臉,或許也是不懂自己口中承諾的婚姻是一種責任,但至少不管怎麽樣,自己生病了,她還是留了下來。

那雙眼睛再度睜開時舒翼看上去一臉乖巧,實際心裏想著自己離自己最初的計劃又近了一步,只是炎彬有一點猜得沒錯。

舒翼平素最厭惡束縛,而婚姻於她來說就像是枷鎖,而炎彬只是她覺得的最合理又最能堵住家中親戚長輩的盤問的人選。

至始至終,她的初衷就是想利用他。他擁有體面的職業,令人舒服且幹凈的容貌和相對可觀的收入,更是忙起來腳不著家。

這樣的人,可以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舒翼看他不說話所以繼續說著:“你的主治醫說你脫水了,所以要一直輸液。沒事的,你會早日康覆的。”

炎彬再一次看向她,眼角有些酸澀,很久之前,那個女人也會安慰生病的他沒事的,可是終還是在分手時說出了最惡毒最傷人的話。

你整天生病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你從來不聽我的我憑什麽心疼你?

我現在看到你這無所謂的樣子就想吐。

炎彬一向自律,但是卻因為這惡毒的話夜夜買醉,在醫院裏躺了大半個月,整個人瘦了一圈,後來病愈之後就用加倍的研究和手術麻痹自己,日夜兼程。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感動於聽到類似的關心,也不知是否真的要娶舒翼再相信一次緣分,不管如何他都要繼續走,有舒翼的生活是否會如虎添翼?

他準備一切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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